一行人走进潼关城，陈瑶跟在白也后面，她小声说道，“早知道不跟你来了…”

“为什么…”

“他们看我的眼神都不对，就和你一样…”

白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，谁让她穿得那么美艳，女子美色，男子见之都会赏心悦目，有没有非分之想那就另当别论了。

反正白也没有，他对陈瑶说道，“等会儿，你就有口福了，在北冥吃了几个月烤鱼，你就不腻嘛？”

陈瑶把头扭到一边，她懒得搭理他。

城中百姓还有士兵都盯着白也与陈瑶看，他们郎才女貌，仿佛天上仙人一般。

陈烁带着白也与陈瑶来到将军府，三人就席，另有两个副将作陪。

陈烁问道，“白兄，你从北冥返回，路过匈奴的时候，是否受到阻拦。”

“有，二十多个本土剑修，他们挺厉害的。”

一旁的陈瑶翻了一个白眼，他这是变相地夸自己吗？

陈烁说道，“匈奴疆域虽然不广，但剑道强盛。”

白也点了点头，这个他同意，随便阻拦两个外乡剑修，就动用二十多个人，而且个个都是八境。

“陈将军你来潼关有多少年了？”

陈烁说道，“已有八个年头，上次匈奴集结重军攻城，幸亏白兄出手解围，要不然我们凶多吉少…”

白也继续问道，“城中现在兵力有多少？”

陈烁面露忧色，“不足五万…”

接着他又笑着说道，“很快就有兵力补充…”

驻守边关自古如此，战死沙场，然后再来一批，不断重复。

大汉王朝，名将霍无疾，带领军队奔袭两千多里，以一万五千余人的损失数量，歼敌七万多人，渴望彻底打败匈奴单于的霍无疾一路追杀，来到了狼居胥山，在这里他立了一块石碑留作纪念。

那石碑就在潼关城以北十里开外，陈烁常对部下说一句话，英雄留碑十里外，我辈岂能无风骨。

白也与陈烁寒暄一会儿后，下人便将饭菜端了上来，各种烤肉，鹿肉，兔肉，雌鸡…

这些烤肉搭配上西域香料，香味扑鼻而来…

那时陈烁问道，“白兄此去北冥几个月，在那是吃什么？”

“吃鱼…”

陈烁有点好奇地问道，“生吃嘛？”

白也尴尬地笑了笑，“我这位朋友能以异术生火，我们烤鱼吃…”

陈烁听了这话，他问道，“姑娘是灵修？”

陈瑶说道，“剑修，略懂灵术…”

菜上完之后，便是酒。

丫鬟把酒放到白也桌前的时候，她偷偷瞄了一眼白也。

陈烁说道，“白兄，多谢当初仗义解围，我们三个敬你一杯！”

陈烁与两个副将举起杯中之物，他们一饮而尽。

白也也很豪爽，“多谢将军款待…”

这酒…这酒味道有点似曾相识。

“白兄怎么了？”

“没什么，这酒的味道…我以前好像喝过？”

陈烁笑着说道，“白兄，可还记得那首边塞诗？”

“哪首？”

陈烁用手指轻叩卓面，“葡萄美酒夜光杯，欲饮琵琶马上催。醉卧沙场君莫笑，古来征战几人回？”

“”这酒便是那葡萄美酒。”

“它跟我喝过的兰陵酒是一样的味道。”

陈烁说道，“有细微的差别，此酒是以葡萄为酒曲，兰陵酒是以糯米为曲，两者都有甜味，但有所区别。”

白也说道，“真是长见识了…”

陈烁又自酌一杯，“白兄若喝不出差别，那就多饮几杯。”

白也笑言道，“但使主人能醉客，不知何处是他乡。”

两人开怀畅饮，一旁的陈瑶盯着那些烤肉，这么多人在，她都不好意思吃。

最后，她慢悠悠地夹起一块兔肉，然后放到嘴里。

那味道真是一绝，味蕾跳动，唇齿留香。

他们都说那东西好喝，她也想试一下。

陈瑶趁别人不注意，她拿起酒杯，小抿一口。

我嘞个乖乖，这也太好喝了吧。

入口轻柔，香醇满喉。

怪不得历史上有那么多人喜欢喝酒，有的人与酒为伴，写出千古名作。

有的人醉里挑灯看剑，赢得生前身后名。

而有的人醉生梦死，丢了江山…

这小小杯中物，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。

席间，一名副将提议道，“眼下只有葡萄美酒，却无歌姬琵琶伴舞，姑娘，能否为我们献上一曲。”

那时众人目光才看向陈瑶，她趁别人不注意，已经偷偷喝了五六杯酒，此时她面颊泛红，头晕乎乎的。

白也本想替陈瑶婉拒，没想到陈瑶却说道，“我不会弹琵琶，为诸位献上一曲剑舞吧。”

陈烁等三位将军听了，甚是喜悦。

陈瑶站起来，她拔剑出鞘，然后将剑鞘扔到一边。

期间有个歌姬走上来，她手抱琵琶，为陈瑶剑舞伴奏。

陈瑶轻轻舞动手中静玉，一剑桃花依次绽放，一剑血流淙淙如水，一剑白骨森森如山。一剑电光，一剑烽火，一剑血泪…

旁边琵琶女的伴奏声，先是小弦切切如私语，

而后如幽咽泉流，陈瑶舞到兴起处，琵琶声变得高昂起来，如银瓶乍破，如铁骑突出。

剑舞最后，陈瑶执剑弯腰，众人仿佛看到一代佳人倒在血泊之中…

曲终舞毕，陈瑶一下站起身来，她朝三个将军还有白也施了一个万福，然后盈盈一笑…

什么叫红颜佳人，倾国倾城，这便是了。

陈瑶坐会自己座位，陈烁问道，“陈瑶姑娘，这剑舞可有名字？”

陈瑶说道，“这剑舞名叫虞人泪，当年西楚霸王项羽与汉高祖刘邦争夺天下，项羽兵败，绝境之时，项羽爱妾虞姬自刎而死，临死前，她留下这一剑舞。”

白也嘴角微微抽搐，这剑舞在北冥的时候，他曾向陈瑶展示过，没想到她看了一遍便学会了，而且舞得比他好。

那时陈烁说道，“白兄与陈瑶姑娘剑术奇绝，郎才女貌，我们这外人看来，真是般配得很呢。”

一个副将也说道，“天作之合也！”

白也挥了挥手，“我与陈瑶姑娘只是好友，在北冥练剑的时候，互相照应，并无其他情愫。”

陈瑶朝三人笑了笑，算是默认。

其实她心里早已火冒三丈，什么个意思，意思是我配不上他呗，等离开这里，一定要给他几剑，让他长长记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