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捕快学校毕业的学员，在成为实习捕快后，都会被安排一位有经验的捕快带一段日子。

等到能够独立办案了，这些实习生便可以成为真正的捕快。

此刻，正在向郝仁、李松、陈月亮、陆丰四人解说案情的，正是带他们的捕快——张明。

此人实力不强，别说郝仁，恐怕连李松、陈月亮都未必打得过，但是办案经验吩咐，是头脑型的捕快，可惜一直因为实力不达标，无法晋升。

郝仁四个这一个月跟此人学到不少东西。

“你们有什么看法？”张明问道。

郝仁第一个发言：“青楼那里有安排人去询问么？”

张明：“派了衙役过去。”

“案发现场保护起来了么？”李松第二个问。

张明：“案发现场就在卧室，已经封锁，但是我们来之前有不少人进去过。”

随后陆丰接着问道：“这儿李家在案发后，有没有什么人失踪？”

张明：“没有。”

最后张明将目光转向陈月亮。

陈月亮期期艾艾半天，也没憋出一个字来。

张明叹了口气，“郝仁，这件案子，先由你来负责。”

郝仁忙道：“是，张大人。”

张明眼神一晃，每次被郝仁叫“大人”，他总觉得有些不得劲，有一种自己受不起的感觉。

按理来说，郝仁身为大宗师兼钦天监正的徒弟，地位还在自己之上。

最明显的表现就是，京都的那些权贵子弟，见到郝仁都会客客气气的。

而对自己，他们直接无视。

他也私下里和郝仁说过。

但郝仁说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，他既然在自己手下干活，那两人间必然要定下一个名分，否则谁听谁的？

说实话，张明也因此对郝仁印象极好。

这也是别的实习捕快还在跑腿的时候，郝仁他们已经能够真正办案的缘故。

郝仁先是招来田氏，让李松和陆丰问话。

自己则是带着陈月亮进入现场查勘。

两人先是检查了一下卧室，没有发现什么线索，随后来到床边。

床上躺着一具尸体，稍一靠经便有一股混合着尸臭的酒味传来。

陈月亮脸色顿时大变，一下捂住了嘴。

“不是吧，月亮，上了那么多验尸课程，你还没适应？”

郝仁无语，这家伙根本不适合做捕快，哪有看到尸体就要吐的捕快啊。

陈月亮脸一红，将手放了下来。

但看他胸口一起一伏的样子，显然是强忍着呕吐感。

“等会儿要是实在憋不住了，可要及时冲出去，千万别吐在屋子里啊。”

陈月亮这样子，让他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看到人彘时的表现，也没差多少。

当然了，人彘可比眼前这具尸体可怕多了。

郝仁屏住呼吸，带上丝绸手套，在尸体身上细细翻看、检查起来……

奇怪了，这尸体上没有一点伤痕？

他想了想后，扒开了死者的嘴巴。

嘴巴里并无呕吐物，显然也不是被自己呛死的。

难道真的是像那个田氏所说，就是在睡梦中无声无息的死掉了？

饮酒过度导致的心脏骤停？

郝仁没有立刻下定论，而是又开始检查起死者所躺的大床来。

很快，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。

大床是侧边靠着墙放置的，因此两头都没有贴着墙边。

大床两头，是两排实木细柱，上面雕刻着花纹。

其中前端，也就是人头枕着的方向的栏杆处，其中有两根栏杆的底端有刮蹭的痕迹。

郝仁朝着刮蹭痕迹处蹲了下来，往里看去，这两根栏杆中间，就是死者的头顶，正好正对着。

有意思！

郝仁摸着下巴细细琢磨，突然听到身后有呼吸身。

回头一看，陈月亮正在自己身后蹲了下来，嘴巴一鼓一鼓，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喷出来似得。

郝仁被吓坏了，猴子一样蹦了起来，窜到一旁。

他真怕陈月亮吐自己一脸。

“那什么，月亮啊，要不你去外面帮忙问话？”

陈月亮摇了摇头，嘴巴里用力一咽，看的郝仁一阵恶心，坚定地说道：“我不出去，我一定能忍住，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捕快。”

虽然郝仁很佩服陈月亮的坚持，但他绝对不允许这个人形呕吐机靠在自己身边，于是将人直接赶到了床尾，让他去检查死者脚丫子去了。

数分钟后，李松和陆丰走了进来。

“问出什么了么？”郝仁问。

李松摇摇头，气道：“那个田氏一直哭哭啼啼地，烦都烦死，翻来覆去说还是那一套，跟张大人说的一般无二。”

随后又道：“去青楼问话的衙役也回来了，死者的儿子昨晚确实一直留在那座青楼，找了一个叫做春香的姑娘，那个春香证实死者儿子昨晚就睡在他房间。”

“对了，衙役还说那位春香姑娘似乎有些不舒服，好像生病了。”

郝仁眼睛亮了亮。

突然摘下手套，朝门外走去，边走边说道：“我们走。”

“去哪儿？”李松不解。

“青楼。”

“我喜欢。”

“非也非也，是我喜欢。”

李松和陆丰相视一笑，这两个对头第一次达成一致。

“月亮，别看了，走了。”

李松和陆丰这才发现蹲在墙角的陈月亮。

李松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，让后被臭味熏的剧烈咳嗽起来，一脸震惊的看着陈月亮道：“不是吧，你竟然没吐！”

“非也非也，我觉得很可能是已经吐过了。”陆丰又习惯性的抬起了杠。

“月亮这次没吐，我作证。”已经走到门口的郝仁，又回头说了一句。

“奇迹啊！”

“非也，明明是神奇。”

“这特么有什么区别么？”李松感觉手很痒。

“非也，奇迹是偶然发生的，神奇是可以持续的！”陆丰嘿嘿地笑着。

“行了，快走吧。”

门外，张明看见四人出来，问道：“如何，有什么发现？”

郝仁道：“有了一些想法，还需要去证实一下。”

来到京都“红灯区”，郝仁看着一排排连绵不绝的青楼，忍不住感慨，这一行还真是兴旺啊！

随后问带路的衙役，是那一座？

衙役一指，左侧第二座青楼，就是这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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